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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針鋒相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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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縣衙大門,馮小寶知趣的先回了桓府。

薛鶯一言不發在前方走著,俏臉兒波瀾不驚,不見喜怒。

桓林落在她身後不到半丈的距離,桓府少夫人,為了自己身陷大牢的事兒,來往衙門奔波,這份真情毋庸置疑。

這個桓鐵的手段真是雷霆萬鈞,今次是收買了韓坤、吳老六,薛鶯、馮小寶盡皆出面,再加上芷茗臨場反了口供,才勝了他一招,僥幸過關,現在想來,還心有餘悸。

這種人絕不可再留,必須要斬草除根,永絕後患!

兩人走出了兩條街,薛鶯突然止步問,“桓林,芷茗為什麽會幫你?你們背地裏是不是有勾結?”

這也正是桓林百思不得其解的,府裏的人,甚至連桓鐵都認為芷茗是大郎君桓彥範的人,也難怪薛鶯會起了疑心,他忙解釋說,“這個,我也正要去問問芷茗,這個小丫頭的心思真摸不透。”

薛鶯淡淡的說,“我瞧著就不是摸不透,是你在裝傻充楞,這丫頭是喜歡上你了吧!”

“啊?!”

桓林還真沒想到這一節,失聲說,“少夫人,你是在說笑?她的心上人是大郎君桓彥範,我桓林何德何能,能比得上桓家大郎君?”

薛鶯不緊不慢的說,“你最不老實,嘴上說比不上大郎君,心裏一定是認為,這些名門郎君如果不是有個好出身,拍馬也趕不上你,是吧!還不老實交代,你們何時勾搭上的?”

她的聲兒越來越大,毫無顧忌,這女人要是失去了理智,那真是不計後果的,桓林舉雙手作投降狀,正容說,“我向少夫人保證,問明了緣由,第一時間向少夫人匯報。”

薛鶯見他一臉的無辜,面色稍和,“桓林,你會不會嫌我太霸道了,什麽都要管著你?”

若非深情,薛鶯又何必操這份閑心?

桓林望著薛鶯帶著寂寞神采的雙眸說,“少夫人已是我桓林在大唐最親的親人,我欠少夫人的太多太多,無論少夫人說什麽做什麽,甚至是打是罰,我桓林是甘之如飴。”

聽著桓林突如其來的心裏話兒,薛鶯雙眸漸漸的紅了,嘆聲說,“恨不相逢未嫁時,日日與君好。”

她神情憂傷的吟過了兩句,就這麽走了,頭也不再回一下。

這兩句詩的含義再明白不過,也算是薛鶯情意的表白,桓林渾身如遭雷擊,呆在原地再邁不動步子,等薛鶯早已不見了蹤影,這才慢吞吞的回了桓府。

先回府的馮小寶在外院擺下了一席盛宴,召集十餘個最親近的雜役一起前來,算是給桓林接風洗塵。

牢獄之災畢竟不是說得出口的好事,若鬧得沸沸揚揚,傳了出去,對自己,對薛鶯的名聲也是有損,桓林不想此事過於張揚,只留下了馮小寶。訂好的宴席也全撤了,只要了些烤雞、烤肉,還有美酒。

桓林與馮小寶對飲一杯,又交代說,“小寶,我身陷大牢,少夫人去衙門奔波的事兒,不宜在府裏聲張。”

“我們是兄弟,誰敢在外院說半句你的壞話,我拳頭可不認人。”

馮小寶揮著拳頭向桓林保證了,又說,“老林,你千方百計找什麽證據?桓鐵這雜種,依我看,瞅準沒人的時候,一棍子廢了,一了百了。”

桓林對這個粗人是哭笑不得,如果武力能解決的話,那還真的省事了,桓鐵只是孫家藥鋪和桓府黑色產業鏈條的一環,武力解決了他,其他的人不就安全著陸了?

經過這次牢獄之災,他的目標不止桓鐵、劉善,還有孫家的依雲、陳久年,甚至還有隱藏在桓府內院的貴人,要令這幫人盡數落網,必須要從桓鐵身上找到突破口。

何況,桓鐵這些年貪贓的錢財不會少了五千貫,這筆巨款必須要逼出來。

兩人正喝著酒,卻見桓鐵遠遠的來了,身後還跟著十個護院家丁,比之前的排場更大。可見這個桓鐵還是防了自己一手的,加強了安保工作,免得有馮小寶這種粗人鋌而走險。

馮小寶脾氣暴躁,猛地一拍案幾,就要起身去找桓鐵麻煩。

桓林忙將他拉了下來,令他稍安勿躁,親自迎了上去。

“哈哈哈哈哈!”

桓鐵似乎已忘了白日衙門裏兩人的爭鬥,大笑著走近桓林,一把將他樓了個結實,“桓管事啊!你這次真是僥幸,少夫人、芷茗都站在你這邊,下次怕是沒這麽好運啦!”

桓林也回摟著他,哈哈大笑說,“桓執事,多謝你手下留情,否則,我還出不了縣衙大門。”

桓鐵笑說,“要說留情,今日我還真沒留情,我巴不得你永遠出不了縣衙大牢,怎麽會留情呢?”

桓林失笑說,“看來桓執事真是恨我入骨啊!是擔心我查出殺害四嫂的真兇,還是揭穿你和孫家藥鋪勾結貪贓的黑幕?”

桓鐵大笑說,“哈哈!四嫂在外院人緣那是極好,桓管事要是查出了真兇是誰,我第一個不放過他;還有,孫家藥鋪與桓家有黑幕?你有沒有證據?大管家要回府了,我們一起去要求徹查外院黑幕?”

“大管家要回府了?”

桓林稍稍一楞,桓鐵又故作神秘的說,“桓管事,大管家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,你要小心啦!”

桓林佯作訝然說,“既然大管家剛正不阿,桓執事收受贓錢那點事,千萬要瞞好了,莫要步何夫子的後塵。”

桓鐵搖了搖頭說,“有勞桓管事關心,但,和桓管事膽敢與桓家少夫人茍合的壯舉相比,我那點破事兒就不叫個事兒。”

桓林又是一楞,看來這個桓鐵還真有後招,就是拿自己與薛鶯的關系做文章了,難怪他現在是有恃無恐。

他替桓鐵理了理胸前的衣衽,微笑著說,“桓執事,捕風捉影的事兒千萬不要胡說,這可不比在縣衙,冤枉我桓林,我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就不計較了;若冤枉了桓府少夫人,我們雖是兄弟,但也救不了你啊!”

他是語帶威脅,桓鐵卻是凜然不懼,大笑說,“沒憑沒據的事兒,我怎麽敢胡說,等大管家回府,我們再見分曉,哈哈!”

桓鐵這次是擺明了車馬要拿桓林和薛鶯之間的關系說事兒,玩的就是陽謀,而非陰謀。男女之間這點事兒,他人通常是寧可信其有,不信其無。無須真憑實據,只要有一點捕風捉影的傳聞,桓家都不會等閑視之。

桓林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說,“那我就等著桓執事賜教了。”

桓鐵大笑著與他告辭而去,桓林一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宴席,呆呆的坐著,一個人喝著悶酒。

馮小寶問,“這個桓鐵說什麽了,你一回就魂不守舍的。”

桓林盯著手中的青銅酒杯,自言自語的說,“你們在外院有沒有聽到,我與少夫人的風言風語?”

馮小寶咳嗽了一聲說,“要說有,那還真有,畢竟你升管事太快,人人都說是少夫人在有意提拔你。我還聽到有人傳,少夫人深閨寂寞,你是熱血方剛,兩人湊一起就是幹柴烈火,一點就著。”

整個外院都是風言風語,更不用說桓鐵是有心搜集,換成是桓林自個兒,保證能編出幾篇令人熱血沸騰的小黃文,名兒都是現成的,《男門客與深閨少婦那點事兒》、《寂寞空庭春意濃》。

他是暗自苦笑,馮小寶又問,“老林,你與我說句實話,與少夫人有沒有?”

“啪!”

桓林重重的一拍案幾說,“小寶,我與少夫人是發乎情止乎禮,清清白白的。他們可以侮辱我桓林,卻不能玷汙少夫人的清譽!”

馮小寶見他是真的發怒了,忙住了口。

桓林又問,“大管家到底是誰?他是站哪方的?”

馮小寶說,“大管家是劉幽求,你還沒見過吧!平日裏就是老夫人的護衛,這些日子跟著老夫人在鳳泉寺吃齋禮佛。他本是武強人,曾是關內有名的游俠,武技高強。七年前吃了人命官司,被老爺花了一千貫打點關系,救了出來,為了報恩便進桓府當了大管家。他對老夫人,對桓家是忠心耿耿,真正的不貪財,不好色,不站隊,唯一忠心的,就是桓家的利益。”

劉幽求這個人,桓林穿越前還是在電視劇見過,玄宗麾下大將,誅滅韋後一黨,擒殺上官婉兒的就是他,也是玄宗朝的宰相,不過這些都是三十年後的事兒。

桓林仰頭飲盡一杯酒,雙眼凝視著夜空的繁星點點,他本以為該輪到自個兒反擊了,沒想到桓鐵仍是攻勢兇猛,接連出招,該怎麽應付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呢?

他想去內院問一問薛鶯,但又搖頭否定了,這個關頭若是深夜再去見薛鶯,那真的是落人口實,火上澆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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